2025-05-28

决定跳楼的围棋少年

图片来自网络,与本文基本无关

前些天就听闻有围棋少年跳楼,据说是因为不堪忍受父亲的打骂。心里很不舒服,但近年来跳楼的年轻人很多,隔壁小区不久前也跳了一位,所以也只是忧伤+1,没有Shock。

昨天看到了比较完整的报道(参见中国数字时代《真实故事计划|9岁围棋少年坠亡背后,嗜血的鸡娃》),接触到了更详细的细节以后,更加难过了。作为一个与围棋有一定渊源的人,或许是勾起了心中的一些回忆,也联想到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,一起说说吧。

跳楼 vs 坠楼

媒体报道都用「坠楼」而非「跳楼」来叙述这件事情,在我看来有点「温情脉脉」。这个词打了引号,在我看来不是个褒义词,简单来说就是有些装13。
媒体或许有它们的考量,去问AI,会给到你一整套的说法,在这里我就不再鹦鹉学舌了。但是,我们平时在线下环境中谈论起这类事件,都会很明确地说「跳楼」。「坠楼」这种文绉绉的用法,老百姓们是不屑于去用的。如果你们这些「主流」媒体还像这样玩弄文字游戏,那只会离人民群众越来越远。
何况,在我们看来,跳了就是跳了,就是主动的跳的,当事人就是不想活了。

另外,AI给出的说法,是说如果用「跳」就会让人觉得是死者不够坚强。这一点我必须要反驳一下。
没有人会觉得是死者不够坚强。AI你多虑了,给AI喂出这种语料的人们,你们也多虑了。没有人会因为不够坚强而去死。死者之所以选择去死,是因为另一种选择比死还可怕。如果不想再去面对比死还可怕的事情,也被称作「不够坚强」的话,那当我什么话也没说。

虎爸 / 虎妈

曾经有同事,被我形容为「虎爸」。不过他的自辩还算有意思:「你有没有想过,虎爸之所以成为虎爸,是为了让虎妈不那么焦虑?」。

我承认,我并不太了解他太太。不过从各种听到的传闻看来,他太太的确比他鸡娃鸡得还要厉害。或许这是某种「控辩交易」一类的东西?双方差距太大,于是有「中间人」站出来调停,各让一步?

三角形,是一种比较稳定的形状,此话不假。
相比之下,小男孩的母亲被家暴打得离了婚,注定了后面的悲剧。但这绝非他母亲的错。
某些大国领导人,如果想要废掉三权分立,建议先想想地上的灰是什么味道。

《请回答1988》

在韩剧《请回答1988》里面,也有一位围棋少年,崔泽六段。崔泽的爸爸,一开始反倒是不想他去下棋。在朱宏鑫看来,这样的爸爸只应天上有。

当然,崔泽应该是职业六段,朱宏鑫是刚冲上业余六段。业余棋手和职业棋手之间的实力,天壤之别,判若云泥。硬要比,也没什么好比的。但这并不是重点。

都说韩国卷,比中国还卷,所以生育率世界最低。不过在逼儿子下围棋这件事情上,还是中国赢了。

卷 / 年轻人 / 债

问起周围的人,都觉得,以前自己上学的那个年代,没有现在来得「卷」。

我当年没有感受到卷,这不奇怪。但其他人也都觉得,现在的孩子,太苦了。可见并不是我的问题。
不过话虽这样说,他们仍然让孩子们去上各种补习班,然后对着考试成绩长吁短叹,操心着中考分流的事情,睡不着觉。

我有时候在想,现在的年轻人是不是在还我们那个年代欠的「卷」债?当年我们不够卷,于是现在就要卷在他们身上?

上一封跳楼小女孩的遗书,我还历历在目。而还有的小孩,没有自己跳楼,却居然被打死了。
活该以后小孩越来越少。现在是个什么样的黑暗年代啊?

学围棋

我也学过围棋。起码学了两年,可能有三年或四年。具体开始时间记不太清了,应该是二年级的时候,到了五年级停了。

我印象很深刻的是,停止学围棋之后,有一次我帮棋校的老师带一个什么东西过去,老师非要留我下一盘,完了以后发现我水平也没什么长进,有点叹气。问起我现在的情况,我说我六年级,老师有点气愤,说我妈妈骗他,去年就跟他说我毕业班了学业紧张才要放弃学围棋。

打是没有因为下围棋而挨过的,我挨的打基本都是因为不吃饭。不过刚开始学的时候,容易被人带节奏。别人瞎下,我也跟着瞎下。父亲在旁边观战,知道我下得不行,下课后批评过我。我事后也有点纳闷,明明自己是会下棋的,怎么一开局就跟着低年级的傻小子在天元那边咬起来了呢?

我的棋力有过一次飞跃,大概就是学了一年左右的时候。可能也是因为年龄到了,自己去看了一些棋谱。特别喜欢武宫正树,感觉他的「大模样」可以做到「不战而屈人之兵」,于是学了起来。你来打架,我不理你,围自己的地去。嘿嘿,脱个先。

掌握了这个门道,自然就比那些还没章法的愣头青高了一层。一时间在内部联赛的胜率也稳定了起来,因为总有那么一拨人死活赢不过我嘛。但再过了一阵子,大家都长大了,就又有后起之秀出现,我又没法赢人家,被行业所淘汰,实属情理之中。

我自己也知道自己不是那棵葱。围棋说起来是一种技术活儿,但实际上是与对手这个人之间的争斗。「与人斗」这种事情我天性就不喜欢,可见不是伟大领袖的材料。后来不管是踢足球还是打星际,我的这个弱点都能体现出来。对手攻过来,我就让他一步,这还怎么赢棋?遇到棋力相差太多的对手,我还可以靠着高出一级的境界去围地轻松取胜,遇到棋力相当的要跟我绞杀,我最后就会输。父母大概也看出来了,早早止损了事。

和老师下完最后一盘棋,离开的时候,我听见老师们在聊天,说最近有个小孩特别厉害,将来会有出息。他不是我们棋校的学生,名字初听上去有点奇怪,好像叫什么「古力」。那一年他可能也就是9岁吧。

真的是以前的年代更好么?

渊源

我跟围棋,也真的算是有一些渊源的。

一开始我是去少年宫学围棋,后来没多久转到棋校。市中区(当年还叫市中区,现在叫渝中区了)棋校位于大田湾那一块地方,那也是以前重庆的体育产业最集中的地方,想必姚夏也有同感。

棋校建在山坡上,希尔顿和文化宫之间。山坡下是一些防空洞,当年都没人,铁门紧锁,现在全是火锅店。去棋校的途中,有一个依山势而建的人行天桥,天桥上常年有人摆FC游戏机摊。因此,在去棋校的来回路上,我必定把多余的时间花在看别人玩游戏上面。

那个时候我真的还小,懂的东西不多,现在还记得的东西也不多了。不过父母带我去入学的时候,跟老师攀谈的一些片段,还有些许印象。

说起来,重庆也是小,至少那个时候还小。同城的围棋圈子就更小了,古力的例子就可见一斑。我记得他们谈着谈着,突然就开始攀起了亲戚。貌似我大伯妈有一位长辈还是兄长来着,之前也是棋校的,感觉也是老师,跟现在的老师们算是旧识。

我的围棋老师们,竟然不知道那位旧识后来的下落。我父母说到这里有点黯然,说他在文革期间「被整死了」。

所谓的「被整死了」,大抵就是跟老舍一样的下场。自我了断,或者被打死。老师们听到这里,也都有些唏嘘。两位俱是如此。
说起两位恩师,我还记得他们的相貌。主事的那位,面相挺和蔼的。另一位偶尔代课,干干瘦瘦,总是戴顶鸭舌帽。和我下告别棋的,就是后者。两位到现在应该都已经与旧识在九泉之下重逢了。

重庆的文革是很激烈的。世人知道的是「武斗」,「815」和「反倒底」打仗。死的人不少,沙坪公园现在都还有一片墓群。我们每次春游秋游经过,老师都有点神神秘秘,路过的时候都轻言轻语。
然而,会死人的原因,不只有打仗而已。

那位文革期间没能「熬过来」的围棋前辈,据说有个令人印象深刻的名字:陈伯达。我听到了之后真的有些惊讶,跟爸妈再次确认了一下。同名同姓,每个字都一样,只不过并不是同一个人而已。不知道当年的悲剧,与这个名字有没有什么关联?

现在回想起来,当时二年级的我,懂的东西也不少。

「以前」的年代,貌似也没有多好。

班禅

这些天还有一个小孩,据说从6岁开始就下落不明。
为什么倒霉的都是小孩?大人的事情,你们大人自己去解决,为什么总是要为难小孩?

2025-05-23

品牌机的问题

图片来自网络,与本文无关

最近在整理《我的电脑史》系列,其它Blog也多涉及到DIY相关的内容,颇有一些感触。

买电脑(特指非笔记本的台式个人电脑),到底是买品牌机,还是组装机,这个问题对于每个来找DIYer咨询买电脑的人,都曾经面对过。

我以前得出了一个心得:如果是不熟的人,不是至亲,那就让对方去买品牌机好了。如果是自己或身边的人,那还是自己动手买配件组装比较好。

这个认识,到现在也没有变过,已经有二十来年了。按理说,时移世易,沧海桑田,这些年品牌机的性价比也提升了不少,配置灵活度也有了,不应该还是这个情况才对。
我也纳闷,但是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。那些真正的品牌机厂商(实际上是组装机的不算)提供的机型,我还真没有看得上眼的。


品牌机最大的问题,有两个,然后合在一起产生效果。

第一:配置不合理。

传统的品牌机厂商推出的机型,往往都把CPU人为地堆得很高,不合理的高。我个人的理解是因为大众只认识CPU品牌,也以为CPU档次代表了整机的档次。

但是,CPU高,对应的内存和硬盘却不够好。高端的CPU只配置一个入门级别的内存,比如i7的CPU配个16GB内存,这是要玩啥?我五年前给i3都是32GB起步了。

硬盘也是抠抠搜搜,无论是容量还是性能都不肯给到足够。现在这种年代,2TB的SSD又不是什么多贵的稀罕物,上个4TB也不嫌多,偏偏只给512GB,再配块SMR的HDD,我看了都想骂人。

三大件也就算了,扩展性也不好。为了SIZE订制小机箱小主板,扩展槽给得很少。这些也都不提了。CPU规格是挺高,散热器用个盒装自带的,这又算什么?
水冷有风险,我理解,配个塔式热管风冷有什么不可以吗?觉得RGB很LOW,可以换风扇嘛。这么好的CPU,睿频冲上去就撞墙,有啥意思?

我一直这样认为,现在也还这样认为:这些传统的品牌机厂商把整机配置做得这么恶心,只是为了让你觉得「需要掏更多的钱买更好的电脑」而已。

第二:性价比太低。

品牌机,当然有质量控制、售后服务、品牌附加值等溢价因素在里面,价格相比自己买配件组装,肯定是会高一些的。说实话,我觉得明码标价就行,这些因素能拆开单独买自然好,非要打包在一起,也不是不行。

但是,如果你觉得内存太小,或者硬盘不够大,想要升个级,或者在买机器的时候就想选个好一点的配置,那加上去的价钱,可不是线性的。
苹果在这方面体现得尤其明显。您要更大的存储空间?没问题,但是多出来的钱是一级比一级宰得狠。对于那些存了东西不备份不删的人而言,这就是一种「税」。

说起来,品牌机厂商会说,我的内存是经过了兼容性检测的,有质量保证。
这话放在二十几年前可能在理,但现在主板等配件厂商也会给出内存的兼容性测试报告,很难让人相信品牌机厂商会以及有必要再去作额外的检测。而付了钱后收到的内存条看起来其实还不如自己去买的,无论外观还是参数。价格却要平白贵出不少,让人很难认同。

如果一次性把这些钱都付掉,配置合理一些,以后不用再换再升级,可能也就忍气吞声挨一刀算了。但是这些品牌机的配置又偏偏就不会让你合意。内存小了是吧?加钱换下个等级,你又会觉得CPU性能溢出了。总之就是不会让人舒舒服服地。像当初440BX那样的傻事情,厂商是不会再干第二次了。

这也是为什么说,这两个问题会合在一起产生效果。没好的配置,于是就得多掏钱,掏得比你应该掏的要多不少。用一阵子觉得不爽,却又不能升级,或者升级花钱巨多,于是只好买台新的。

厂商笑嘻嘻。


话说回来,这篇Blog有点像是梦呓。现在还有人用台式机么?拜托!他们连Pad都不用了。

2025-05-13

编程随想:招投标那些事

图片来自网络,与本文无关

说起来,我们公司最近也投了个标,也中了。

这个项目跟了好几年,从疫情期间就开始跟。开头的时候有120万的预算,最后招标的时候砍得只剩45万。然后甲方还提出来要「分期付款」,4:3:3。作为一个开发人员,我参与的招投标项目不算多,有点孤陋寡闻,这回算是头一次听到这种事情,也算是长了见识。

后来到实施的时候又出了问题。甲方提出来服务器能不能不买,用租用公有云服务器的方式来代替。这事也听得我一愣。要知道公有云基本上「三年」是一个大致的盈亏平衡点。只租一年或者两年,一般是比自己买服务器要省钱的。如果租到了第三年,对于租用者而言大概率就不合算了。

不过最后听说甲方还是掏钱买了服务器,据说配置还挺高的。闹得我现在也琢磨不清楚这甲方到底是有钱还是没钱?或许端看花的是谁的钱吧?对了,这个甲方也是个大专院校。

在这个项目里面,我只是顾问身份,基本没怎么参与,个中曲直我也懒得去理清楚,各位权且当个故事听着吧。


然后我还想起一个事。同样地,没有立场,没有观点,只是一个事情,讲出来供大家参考一下。

2019年成立子公司的时候,IT运营和成本核算也是独立进行。总公司那边买办公电脑,都是买Dell品牌机。已经2019年了,买到的还是HDD的配置。我反正是看不上眼,后来都加装/换装了SSD。

到了2023年,我自己的办公电脑要汰换,也是去买了配件自己来组装了一台新的电脑。旧电脑是2015年申请的,8年时间用下来,已经没有升级潜力了。

当时买了一堆东西,CPU/散热器/主板/内存/机箱/电源/SSD。我发单子申请,采购让行政人员负责。全部流程走下来都很顺畅。组装过程也很顺利,毕竟我和另一位IT同事都是二十几年经验的DIYer了。这台电脑现在用得也很趁手,价格不足四千,整体性能远超公司那些同事的所谓13/14代i7的Dell品牌机。花自己的钱,办自己的事,就是这样,又好又省。

后来搬回来,总公司来交接固定资产。我看到资产表上没有我这台电脑,倒是有登记一个CPU,就是我这台电脑用的型号。
资产登记不是我负责的,行政人员是个小姑娘,不是太聪明的样子。我当时让她采购的这一大堆东西,我怀疑她就只看懂了CPU,然后写了上去。

前来交接的人员,也不太聪明的样子。来过至少两拨,可能还不止两拨,每一拨我都费了不少口舌跟他们说明这个事情。看他们眼神,还是没懂的样子,一副「算了我也懒得管了就这样吧」的表情。搞得我一度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沟通能力出了问题。

现下愈发觉得各方面都懂的「通才」甚是难得。有幸遇见过几位,不是丁克就是少子,不由得对人类的未来愈发地「看好」。

话说回来,一个CPU,当然也值不了75万,不然发姐的AMD股票肯定得涨到天上去。

2025-05-12

我的电脑史(二)——80386SX-33

最早接触x86的PC,是在小学的电脑兴趣班里面。
校长看第一届电脑夏令营办得很成功,于是又追加了投资。CEC-I的总数增加到了五六台,还有一台有机箱的电脑。显示屏、机箱、键盘各自分离,而且有内置的软驱,看起来很「高大上」,现在想来,应该是一台IBM PC兼容机。
之前负责夏令营的两位女老师,现在已经难堪重任了。取而代之的是学校里另一位老师的儿子,大概是大学生。有空的时候就来带带这个班,讲点「堆栈」之类我们都听不懂的东西。那台PC机,就成了他的专用电脑。

图片来自网络,非当时的照片

开机需要插入软盘,有一天我们趁他不在自己折腾进了OS。印象比较深刻的是,软驱读盘像在弹吉他。还有就是「A>」的提示符是从屏幕下方「升」起来的,带着残影。
当时我还不会DOS,连Apple DOS也没玩过。进了OS,我们这帮小孩就不会了。大学生发现后倒也友善,看到我们对这个有兴趣,还表演了几个游戏给我们玩。TestDrive我第一次就是在这里摸到的,还有打伞兵,以及机器人大战等等。

图片来自网络,这已经是彩显的CGA效果了,当时是绿显

这台机器因为我接触不多,再加上平时它一般都是用一块绸布给盖起来的,在记忆中一直比较神秘。
记得软驱只有一台,估计不是高密度盘,因为我记得载入TestDrive会提示换盘。这样看来应该也没有硬盘。
显示器是绿色的单色显示器,不过应该有灰度。显卡类型起码有CGA,否则这些游戏应该跑不起来。声音就是靠机箱喇叭了,现在想想有点简陋,当时TestDrive那开场音乐还是叫得挺欢的。


初中的时候,爸妈从(另外一个)中学的一位电教老师那边,替我搞了一台组装机。

之前是我大伯先去搞了一台PC/AT兼容机自己放在家里玩,也是找这个老师。有两部5.25英寸高密度软驱,卧式机箱,不过CPU不是80286。东西的来路不是很清楚,肯定不是品牌机。我很新鲜,也很眼馋,经常往他家里跑。爸妈看我这样,就问大伯电脑哪里来的,线就是这样牵上的。

后来想想,这不就是最早的垃圾佬兼二手电脑贩子嘛。不过当时并没有规范的电脑市场,所有的配件基本上要不就是单位采购,要不就是私下流转。对方的中学电脑课教师身份,应该是派了「大用场」。

我爸妈为了这台电脑大概花了三四千,可能更多。现在回想起来,也是一笔不小的数字,恐怕是一个人的年收入。后来我去找那位「卖」电脑给我们的老师,找他hdcopy一些软件的时候,他向我打听过我家的经济情况。当得知我爸妈从事汽车维修行业并且自己开店的时候,他有喃喃自语道「修车的有钱」。

我怀疑他是从这台电脑上狠赚了一笔,心中略微有愧,需要一些事情来让自己良心上过得去。别的不说,给我的那块40MB的硬盘,上面满是坏道。物理坏道,低级格式化也修不好的那种。换成现在的我,是下不去手赚这钱的。
还好坏道都集中在后1/5的位置,刚好FAT16最大也只支持32MB的分区,所以正好分成两个区,D盘就扔在那边不去动它了。


无论如何,我有了自己的第一台真正意义上的个人电脑。

这台电脑的CPU是80386/SX,主频可以在25MHz和33MHz之间切换。前面板有个切换开关,还有一把小锁用来锁住机箱不让开启。

图片来自网络,非原图,只能说大致差不多

1MB的板载内存,32KB一片的集成电路(DIP封装),半节AAA电池大小。在主板上铺了一大片,大家可以自己算算。

相比之下,我大伯的电脑只有640KB基本内存。因此我可以接触EMS和XMS,能玩HIMEM和EMM386(以及DOS4GW),而他不能。当然他后来也去升级过了。

一台5.25' 1.2MB的软驱,再加一台3.5' 1.44MB的软驱,当时算是比较不错的配置了。
机箱比较窄小。40MB的硬盘分了两个区,坏道都放在了第二个区。硬盘通过IDE线和一块「多功能卡」接入主板。嗯,现在大概没人知道「多功能卡」这个名词了。

显示器是一台「双频单显」,这个名词现在去Google的话得打引号才能看到靠谱的内容。灰色的,不是绿显。支持Mono、CGA和HGA。最后这个大力神的分辨率一度给我带来了一些「惊喜」。当然,显示器得跟显卡配套,后来换彩显的时候都一起换下来了。


当时还没有CD-ROM,所以数据唯一的入口只有靠软盘。我前前后后买了十几盒的5.25' 1.2MB软盘,以及几乎差不多数量的3.5' 1.44MB软盘。有一些是别的品牌,不过大部分都是3M的防霉盘,气味非常特别。
里面的软件,一些来自于那位老师,一些来自我大伯,还有一些是从《电脑报》报社搞到。最后还有一些是来自于邮寄目录,最有名的是《楚汉之争》。

图片来自网络,我买了起码一打

PC上没有固化的中文系统了,需要外挂。现在的UCDOS一开始我并没有,不过有一张自带压缩字库的WPS(话说我觉得那个压缩字库还挺好看的),很省内存和磁盘。后来搞到了CCDOS,再后来有了天汇和中国龙。我还是很喜欢天汇这种小巧的中文系统,很容易就带走了。而中国龙则「贡献」出了自己的字库。

需要用到中文系统的时候不是太多,主要是用WPS写文章。我录入过大约半本书的《伦敦浩劫》,算是用来练习指法和双拼双音的输入。到后期愈发纯熟,输入速度越来越快,只可惜双拼现在已经差不多全忘了。
练习指法的TT更是常客,用的时候PC喇叭挺吵的。不过后来我到了大学也还是时不时练一练。很多同学也在用,大概老师有推荐,这是后话。

那个时候我掌握的一项「核心技术」,就是「腾挪」内存。用HIMEM把640KB常规内存给节省出来,印象中我最多能挤出600零几K的常规内存出来。这是从MSDOS 5.0开始的事情,没多久我就从3.31升级到了5.0,也因此接触到了QBASIC,后来大多也都是用的它。正经的Quick Basic我听说可以编译出EXE,一直很向往,但到了很后面才用上,那个时候我已经不稀罕它了。

由于软件来源不足,到了后期我又开始了自己编程。因为有了BASICA、GWBASIC,后来还有了QBASIC。我开始接触到了结构化编程。相对于小学/初一时期,水平可以说又上了一个台阶,不过现在看来也还是在洼地里面扑腾而已。

有点后悔当时没能学学C。Turbo C 我那个时候是有的,但是一听到「C语言」大家都觉得是大学里面才学的东西。而且听说是两代半的语言,于是我也怕难不敢去碰。
后来那位老师有一次「介绍」我去帮他一位同事(或朋友?)打过半天的工,帮他写代码,用GWBASIC写。大概是一个教学用途的工控项目,用BASIC写也不是不行,有点勉强。那位大叔大概懂硬件,向串口发数据之类的东西他写,UI就让我来写。写了一个下午,给了我10元算辛苦费吧。我也不知道这算啥?我是被卖了吗?


这台电脑后来经历了一些硬件上的升级。回想起来大概是94-95年。

换了彩色显示器,直接上了一块Trident TVGA 9000卡,显存有1MB。我后来找遍资料都只找到512KB显存的TVGA 9000,所以很疑惑这个型号是否正确。但用起来的确没有问题,BIOS里面也是那样写的。问了AI说有,那就有吧。

硬盘也去换了一块420MB的硬盘。40MB那块的坏道实在是多,容量也有限。这两样加起来又是两三千块。回想起来,那些年我父母的确算是「赚得动」。

图片来自网络,这块硬盘后来换掉了

换硬盘的时候有一段小插曲:为了砍价,我最后提出来,要用硬盘把他们那边的「正版」软件给copy一些带走。胃口太大,选了一大堆,硬盘放不下,最后还是用了一些软盘。


有了更大的硬盘之后,我开始接触一些更高档的软件了。中文系统不再局限于压缩字库的WPS(话说我觉得那个压缩字库还挺好看的)。也用上了Windows 3.1,以及稍后的中文版3.2。随后也接触到了Microsoft Word 6.0 for Windows,以及Visual Basic 6.0。

还记得当时安装Windows 3.1要用6张软盘,后来也有5张盘的版本。我最后一次去找那位老师用hdcopy复制Windows 3.1的时候,撞上房间里面有另外一位年轻的女性,鬓发有点散乱。老师言语间颇有些惋惜和责怪的意味。我当时确是有点不识趣,后来才回过味来,此后我就没再去找过他。

我有的时候还挺怀念单色显示器,后来即使用上了彩显,也偶尔把它换回来怀一下旧。其实在双频单显的时候,我就已经用上Windows了。在HGA模式下,Windows虽然只有单色,但分辨率其实算是够用了。「切换显示模式」这个术语对于现在的PC使用者应该已经相当陌生了吧?一些台湾出品的CAI软体很喜欢用HGA这个显示模式,我也因此学习了不少繁体字和台湾的IT用语,以及IT知识。

再后来,它就有点缺乏升级潜力了。内存不足是最大的问题,虽然有SIP的扩展口,但国内那种内存几乎找不到。去升级的时候,电脑商家也表示这种内存已经过时,不建议我继续在上面投入。

CPU也是焊死在主板上的,拔不下来也换不掉。主频比较低,假32位,还没有FPU。如果要去搞一块80387加上去,也觉得是浪费。我大伯倒是后来把他那台电脑升级成了80386DX+80387。

本来我这台电脑就可以算作以过时淘汰的电脑配件组装起来的,所以也没有必要硬为它续命了。上高中前我换「多媒体」电脑的时候,就把它的主要配件一次性都换掉了,那就算是另外新买了台电脑了。所以放在下个故事里面继续说它。

2025-05-06

统计学诚不我欺

图片来自网络,与本文无关

无意中逛到某知名「反贼」论坛,又看到有人在说「订婚强奸案」男方没有强奸。附和者众。
已经就这个没什么必要讨论的话题写过一篇Blog,感觉有点浪费了,所以这次就不多展开了。

然后那个地方还有一个讨论热点,就是所谓中国人在日本厕所「偷电」的事情。风向不太一样,不过跳针的人也不少。

我是有点吃惊。为什么?他们没有作为一个人类而言最基本的判断吗?墙内没见过世面的人是多的,我已见怪不怪。然而这些人能突破重重封锁在此发言,无法归罪于信息闭塞,也绝不是能力不足。

看起来,这个世界上,总有那么一群人(甚至可能是大多数),要么蠢,要么坏。还有一小撮人,又蠢又坏。这不是他们的错,他们本该就是如此。

要说统计学,那是真的灵验。不论到什么地方,总是有成比例的这种人出现。管你墙外还是墙内,粉红还是反贼,概莫能外。
立场并不能代表道德,学历也不能代表智慧,是我肤浅幼稚了。

不过,如此说来,我倒是也捡回了一些信心。数学不会骗我:世界上总是会有另外那一小撮人的存在。无论他们被消声成什么样,无论他们被分隔在什么天涯海角,他们总是存在的。这个世界,或许还没有那么糟糕。

文奇啊,真的会有陆黛拉吗?